小郑今年42 中山高尔夫球场最资深球童
作者:bjgolfer 来源:唐高网 日期:2013-05-02 浏览 3
 42岁的球童郑永泉又 在琢磨着换车了,26年来,工作是从来没换过,从自行车到摩托车,车倒是换了不少。   广东中山,一座中国高尔夫发展的历史重镇。   1984年1月28日清晨,**同志登上中山温泉宾馆后面的三乡镇雍陌村罗三妹山,还发出了“不走回头路”的警世铮言。**下山后不久,中山温泉高尔夫球会在罗三妹山下开业,山丘上贫瘠的农田逐渐变成中国高尔夫的沃土。   现在的三乡镇,除了部分村子还有些未规划的农田外,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了大农村的影子。宽阔的街道,空旷的广场,悬挂在街边醒目的知名企业招牌,让三乡镇看起来比很多县城都洋气。三乡镇政府将高尔夫作为一个品牌来推动,虽说目前还未将其上下游的产业全面带动起来,但在促进当地消费和服务产业的发展、解决雍陌村等几个村的劳动力就业问题方面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。所以,对这家球会的发展,镇政府也给予了足够多的政策支持。   在中山温泉球会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,无论是球员、球童,还是球会的管理层,多数人喜欢从始至终待在这里,不愿意挪窝,他们的心里一直都深沉地爱着这个原本是他们家的地方。   中山温泉球会的球童休息室不大,显然是从20多年前沿用至今,当时是为二三十个球童设计的房间,放在今日难免显得有些狭小了,室内只能够放置一些长凳,屋里弥漫着一股饭菜夹杂着香烟的怪味,在这里休憩的球童三三两两地聊着天,时不时有人出场离开,也陆续有人重新加入进来。

中山温泉球会球童休息室 

  一走进球童休息室,与国内很多球会不同的是,这里并不多见青春稚嫩的脸庞,而是会看到许多脸带皱纹、皮肤黝黑的老球童,他们脸上的沧桑正以另一种形式记载着这座球场的历史。这些人中,有的已经是爷爷奶奶辈。 中山温泉球会现任球童部负责人廖卫祥曾做过一个小小的统计,从1984年到现在,球会的球童队伍已经由原来的20多人,增加到了220人,其中中山本地人占绝大多数,外地人屈指可数。而这里面有很多人,从成为球会员工的第一天起,就再没有离开过。   220人的球童队伍里,有三分之一来自雍陌村。雍陌村位于中山温泉球会东南方向不到两公里的地方,属于三乡镇管辖。在中山温泉球会之前,雍陌村因为一个人而屡被提及,这个人就是清末著名的启蒙思想家郑观应。雍陌村是郑观应的老家,至今村子里还保留着他的故居和郑家祠堂。当初,建造球场征用的就是雍陌村的地。球场建成后,雍陌村村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——他们再也不是在贫瘠土地上耕种的农民,成了在球场上做工的工人,郑永泉就是其中的一个。   第一辆车   中山温泉球会开业时,郑永泉才13岁。懵懂的少年并不清楚球场建造的细节,他只知道,在把自己家的地做了简单折算补偿之后,原来的田里建起了一座球场。而他作为雍陌村的村民,得到了优先去球场工作的机会。直到现在,郑永泉都不知道当时建球场征地时,他们家总共获得了多少补偿。不过,那些原本就不长庄稼的地竟然还能卖钱,这让13岁的郑永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   郑永泉今年42岁,1987年,也就是球场开业第3年,他进入中山温泉球会球童部,然后一直待到现在。进中山温泉球会那年,郑永泉16岁,刚刚初中毕业。不经意间,他在中山温泉球会的球童生涯已经轻轻划过了26个年头。   球童是郑永泉的第一份工作,也是至今惟一的一份。球童部的人都叫他阿泉,跟其他球童站在一起时,阿泉并不显老。年轻点的球童都知道他,但对于他的资历到底有多老,却并不都了解。   阿泉的家在雍陌村,骑着那辆老旧的28单车到球场用不了10分钟。阿泉家里兄弟三人,他排行老二,按照阿泉当时的年龄,他早就应该工作了。对于一个相对贫困的农村家庭来说,让一个学习成绩并不很出色的孩子上学是件奢侈的事情。   雍陌村除了水稻和鱼,没有别的产出。村里的村民世世代代种田,但阿泉不觉得这是一份好差事,“种田很累,又赚不到几个钱”。年轻时的阿泉就不希望自己再像祖辈一样,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做一辈子农民。   中学毕业后,阿泉开始为自己的将来考虑。三乡镇有个皮革厂,他的很多同龄人都会选择进厂做工。皮革厂工人一个月工资有50元,虽说不算多,但对于一个不到20岁的青年来说,也已经足够养活自己。   阿泉觉得进皮革厂工作并不算坏,正在犹豫的当下,他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,一个在中山温泉球会做工的雍陌村同乡告诉他,球场正在招聘球童。当时采取的招聘方式是内部招聘,只有球场内的工作人员才能看到,直到现在,中山温泉球会的球童招聘依然延续着这样的传统。招聘告示贴在球场的一隅,内容写得很简单:“招聘球童,年龄18-30岁,性别不限。”   球童到底是干什么的?待遇怎么样?阿泉完全没有概念,同乡也没办法详细地向他解释。但年少气盛的阿泉觉得,去接触一项新鲜的玩意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。   面试那天,阿泉准时到场。面试的问题都不难,身体状况、怕不怕吃苦、还有会不会简单的英文。阿泉努力想了想,把他那些在学校学的、还没还给英文老师的单词,说给了面试官听。之后,他就成为了中山温泉球会的球童!   自打进入球会,到第一次下场服务之前,阿泉只接受过一天的培训,培训内容是看落点:“有人站在那儿打球,我们就猫着腰盯准球的落点,就这样锻炼。其他的都没教。”回忆起自己下场服务的第一位客人,阿泉不好意思地说:“时间太久了,都忘记是男是女了。”当时那份紧张的情绪,阿泉仍然记忆犹新,但紧张之后迎来的是狂喜。那场球结束后,客人给了他50块小费,加上球会给的出场费10元,总共60块钱!   在接过钱的一刹那, 阿泉猛然发现,他仅仅一天就挣了皮革厂工人一个月的工资,而这些钱不知道要种多少地,卖多少大米才赚得回来。   就这样,从第一次下场之后,阿泉爱上了这份工作。   当上球童一个月后,阿泉给自己买了辆新自行车,耗资巨款100元。新车是26的,名牌,明灿灿的钢圈闪得人眼发晕。买了新车后,阿泉就彻底告别那辆旧28了。阿泉至今仍记得他骑着新车,在村民们羡慕的眼光中上下班的美妙时光。   第二辆车   直到现在,中山温泉球会都没有给球童基本工资的规矩,球童的所有收入就是出场费和小费。阿泉当时的出场费是10块钱,此外,他还能从客人那里得到数目不菲的小费。那时来中山打球的客人以香港人居多,他们出手很豪爽,小费最少都给50港币,多数时候是给100。运气好的时候,收入就不仅仅是出场费和小费。香港人逢年过节或是人逢喜事的时候,都有包红包的习惯,有的香港客人还没下场就发红包给球童,图个吉利。每到这时阿泉就能沾光,一场至少又是几十块。   阿泉已算不清他当时一个月的具体收入,但大体一想,也能得出个数目:按每3天下一次场算,一个月出场费就是100元,小费少则二三十元,多则50元,平均下来一个月也有300元。加起来,阿泉一个月能赚到400元。能在1987年月入400元,这样的收入相较朋友和邻里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。阿泉突然发现,他成了大款!   阿泉有钱了,可以买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。但他发现,还是有买不到的,比如面包和水。中山温泉球会没有员工食堂,球童的饮食都要自理。这么多年来,阿泉已经养成了习惯,每天都是在家吃早点,午饭不吃,下班后回家吃晚饭。现在,球会每到中午会给球童送吃送喝,但在当时,下场的球童只能饿着。   一个不到20岁的大小伙子,中午别说不吃,吃少了都会饿,何况还要背包行走。阿泉说:“那个时候的人都实在,也没想过要保护自己身体,觉得扛一扛就行,大不了晚上回家早点吃饭。”  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,不少球童落下了胃病。但阿泉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,至少胃到现在还没有罢过工。除了胃病,很多球童还有风湿和腰腿疼痛。阿泉记得当年下场的时候,还没走几个洞,低帮布面的鞋子就已湿透,衣服也被露水打湿。最严重的时候,连球鞋里面都是湿的,一整天都干不了。这些年,衣服和鞋的防水性好了很多。   阿泉意识到自己年龄渐渐大了起来,也开始注意平时的保养,他经常买田七吃,用来活血化瘀。和其他球童比起来,阿泉还算幸运。比他稍晚进入球会的孙大姐就多少受到了伤痛的影响,身为家中老大的她很早就肩负起了供养家庭的重担。来到中山温泉球会时,她只有19岁,一干也是20多年。如今父母年事已高,加上一直单身,孙大姐的压力越来越大。她说:“走多了脚会疼,等到实在坚持不住了,就请假歇一天。”随后她叹了口气补充道,“以前能一周上6天班休息1天,现在只能上4天休息3天”。孙大姐的表情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甘。   没过几年,阿泉花一千多块换了一辆当时最流行的山地车。二十几岁的男孩们都爱追赶时髦,换了这辆新车让阿泉再一次感受到人们艳羡的目光:“见别人换,我就换,有钱了嘛,那个时候别人有的我也有。”说这话时,阿泉额头微昂,面带微笑。  第三辆车   1990年前后,阿泉迎来了从业以来的一段空闲期。受大环境影响,球场没人来打球,一天下来最多就那么一个两个,球童们整天无所事事。   阿泉的现任领导廖卫祥就是在那时进的中山温泉球会,最开始他在练习场工作,后来调到球童部。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心气斗志,但后来见客人稀少,廖卫祥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想自己要不要去上班:“去也行,不去也行,也没什么客人。实在不想去,就跟同事说一声。”虚度的时光总是让人印象模糊,阿泉对那段岁月的印象几近空白,不过连领导都没有心思上班,手下人的状态也就可想而知。   到了1992年,情况有所好转,打球的客人开始多了起来,球童部需要增加人手,但招聘球童的工作却变得困难起来。   这一年,阿泉身边的人有了一些新的变化,他们开始走出三乡镇,跑到深圳和广州,或下海经商,或给更大的老板打工,走上了另一条谋生的道路。他们一有空回老家,就会跟阿泉说起外面世界的繁华,这让阿泉非常动心,也使他第一次有了转行的念头:别干球童了,出去闯闯吧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而事实上,这样的念头后来不止一次地出现。   到底要不要出去?这个想法曾长时间地困扰着他,进行了多番的思想斗争,最后,他还是决定留下来。毕竟这里是他的家,有他的家人,有着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,这就足矣,出去的事还是太冒险,暂且先放一放吧。   就这样,阿泉留在了中山温泉球会。   1994年,是中国高尔夫里程碑式的一年。在这一年,中国高尔夫诞生了历史上第一批职业球员!那一年的职业考试就在中山温泉球会进行,阿泉有幸参与其中,但他只记得有这场比赛,对于比赛的细节,已经完全没有印象。没有印象并不代表这件事不重要。看着别人参加职业球员考试,阿泉也小小动过打职业的念头,但后来他觉得,以自己的天分和努力程度,这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,只好放弃。   相比打职业,阿泉觉得另一件事对他来说更有意义——他搬入了楼房!这座楼是他自己花钱盖的,小洋楼建筑面积有100平方米,三层高,在不大的雍陌村里显得格外气派。盖楼花了阿泉5万多块钱,这些钱都是他当球童后,一点一点攒下来的。说起盖楼的往事,阿泉的脸上再次有了笑意。   盖完小楼4年后,阿泉结婚。他跟老婆是在当时很新潮的自由恋爱,相互看得顺眼,家庭条件也差不多,于是就这么结婚了。阿泉说:“她没要彩礼,也不嫌我穷。要是看重钱的话,她也不会来找我,我们也结不了婚。”阿泉的老婆在工厂做工,他在球场上班,两个人的收入足以支撑起这个新建的家庭。   随着村民生活水平的日渐提高,摩托车成为村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。尽管从阿泉家到球会骑自行车只需要10分钟,但那个时候的路况不是很好,有一部分还是土路,去球会还要上山,所以每天阿泉都要在路上耗费掉一些体力。结婚之前,阿泉换掉了自行车,买了辆崭新的摩托车。阿泉将自己的车视为珍宝,每年在车上面的花销就要一千多块,保险、年检、保养、维修样样不落,这可不是他身边的每个车主都能做到的。中山温泉球会和他的距离变得更近了,从原来的骑自行车10分钟车程变为骑摩托车5分钟即到,节省了不少体力,而且球会大门斜对面就是加油站,很方便。   第四辆车   结婚一年后,阿泉当上了爸爸。   阿泉的儿子今年14岁,正在读初三。今年6月份,儿子将参加中考。谈起孩子即将到来的考试,阿泉话里流露出中年父亲的忧虑,儿子的成绩马马马虎,但阿泉还是希望他能考上重点中学,好让以后的路好走一点。自己吃过苦,便希望孩子们不再受这份苦,天底下的父亲大抵有同样的心情。   阿泉几乎从来不跟儿子谈自己的工作, 他也不希望儿子接触高尔夫这项运动。做球童的老路, 阿泉不想让儿子重走;做职业球员,“要想打出来,必须得下苦功夫,太难”。   尽管所有的三乡人都知道雍陌有个高尔夫球场,但它对当地居民生活的影响并不是很大。不少居民都觉得他们和高尔夫还离得很远,就连有亲戚在球场工作的居民都表示,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,可能会有人因此羡慕你,或者高看你一眼,但基本不会对一个家庭起到决定性的改变。有一种情况例外,就是有些早年在球场工作的人,做出了一些成绩,然后就去珠海、广州、深圳等地的球场发展,最后他们都搬到大城市居住,不再回来了。   2000年后,雍陌村周围涌现出很多工厂,阿泉说这些工厂“许多都是从珠海搬过来的,因为这儿的劳动力便宜,税也低”。那时候的阿泉,每个月的工资仍然比这些工厂的工人高出很多。但是,阿泉又一次萌生了换工作的念头。当然,他不会考虑跳槽到这些工厂,他还是想往外走,想出去看看。   可这一次是年龄把他打败了:“我是想出去,可是岁数大了,竞争不过年轻人,跟他们比我什么也不会啊。”阿泉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遗憾。随着年龄的增大,他也越来越舍不得离开这个家。这次之后,阿泉出去打拼的想法,也就彻底断了。   有人说,跟工厂的工人比,做球童最吸引人的地方是,你两手空空的来上班,每天下班的时候,兜里都能装着钱回去。工厂的工钱是一月一结,而球童的收入一天就能一结。但即便能一天一结,这份工作对阿泉的吸引力似乎也在逐年下降:“90年初的时候,小费基本上都是50块,有时候我还能拿到100块。现在小费还是100块,但现在的物价跟以前可没法比了,所以真的很难说。”   说这些的时候,阿泉有些支支吾吾。   阿泉收小费最多的一次有1000多块,那一次正好赶上客人赌运正旺,每隔两洞就给他一次小费,一场下来的小费加一加有1000多。当然,**的客人能给他很多小费,也能给他很多气受。碰上客人输球输钱的时候,他的日子便难过起来,莫名其妙地挨一顿骂,还不能有丝毫怨言:“你能怎么办,只能继续背着包往前走喽。”   每天到了下班的时间,阿泉总是心情舒畅。即使在场上受了再大的委屈,只要一下班,一天的日子就又过去了。阿泉始终坚信,回家就一定要开开心心地回,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留在球场上,绝不带一点不好的情绪回家。   2007年,阿泉的第一辆摩托车使用年限已到。从1997年买,到2007年报废,这辆摩托车陪着他在通往中山温泉球会的老路上奔波了10年。旧的摩托车报废后,阿泉又买了一辆新的,每天还是骑着它上班下班往返于球会和家。   下一辆车……   2008年,球会开始对球童进行分级,一方面是顺应球场发展的需要,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升球童服务的质量。球会的球童分为A、B两级,二者之间最显著的不同就是出场费,A级球童的出场费是110元,比B级多25元。但多出这25元,并没有想象中好挣。原因很简单,不是所有的客人都会选择A级球童。对于那些熟悉球场的会员,球童只要能背包就行,所以按照一般人的思维,更倾向于选个便宜的。这时候问题就出现了,有的时候B级球童都下场了一大批,A级球童还在苦苦等待。

  阿泉被评为A级,不只是因为他的资历,也因为他过硬的业务能力。球会原来有50多个A级球童,但后来经过测试选拔,只有30人保留住了A级球童的身份。阿泉虽然对此感到自豪,但也不得不面临A级球童常面临的窘境。等到有人选A级球童了,大半天已经过去,早出发的B级球童都有回来准备走第二圈的了。   在中山温泉球会,没有点名球童服务的制度,客人只能够选择球童的级别,各级别的球童都必须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依次下场。球童休息室里,看似平静的表情难掩阿泉内心的焦急,每当排在他前面的A级球童又出发了几个,他都会长出一口气,然后和同事打招呼道别,但看得出他还有另一层意思:你们走了就该轮到我了。   渐渐地,阿泉成了球童里的老资格。   当初跟他一起进球会工作的球童,只剩下两三个。   这两年,球会也在招聘新球童。有时候培训新球童忙不过来,球童部的领导也会让阿泉他们帮忙,给新人讲讲基本的规矩。   给新球童培训时,球会会给阿泉一些交通补助,不多,只有几十块钱,算是对他们工作的尊重,也是对老员工的激励。   说起球童培训,现在可比阿泉刚进来时麻烦了很多。像阿泉之前那样学会看落点一天就能下场的情况,早已不复存在,现在球童的培训上岗时间是3个月。 “以前的客人比较随便,对球童没有什么要求,能背包跟着走一圈就行。但现在就不一样了,打球的客人要求越来越高,得帮着他们看线,报码数,方方面面培训起来非常麻烦。”   阿泉一身的球童本领都是后天磨出来的。到现在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码数本时的新奇,拿着它小心谨慎地研究了半天。阿泉家里有两本关于规则的书,一本是他们球童部参加球场活动时,球场作为礼品发的。另一本则跟戴耀宗有关,阿泉刚进球场时戴耀宗还是中山温泉球会的总经理。阿泉的一个朋友曾在戴耀宗手底下干活,戴耀宗发给他们这本规则书后不久,这位朋友就转行不干了,于是朋友把这本书作为礼物转送给了阿泉。就戴耀宗跟中山温泉球会的渊源,这本书送给阿泉倒也送对了人。   中山温泉球会球童的生活很单调,两点一线,上班背包,下班回家。他们一周中最忙的时候是从周五下午到周日下午,这个时段是球场客人最多的时候。220个球童,300多位客人,有的球童有可能要一天走36洞——上午服务完第一个客人,接着回来准备下一个。   一天走两场,这样的节奏阿泉还算适应,他最多的一次曾陪一个客人走了54洞。而他同事创下的最高纪录则是一天走100洞,不知道这个纪录现在有没有人打破。   忙完周末之后,球会允许球童在周一下场打球,虽然只能打9个洞,但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。阿泉不太喜欢打球,所以这些时间他一般都用来休息。   当然, 也有人利用这个时间“搞情况”。中山温泉球会的夫妻球童不少,据说有十好几对。他们在同一家球场工作,也都是附近的老乡,而且关键的一点,他们几乎跟外界没有交流,每天上班下班见的都是这些人,时间久了,催生出美丽的爱情故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   下班后,阿泉骑着摩托车回家吃晚饭,有时候赶上爱人忙,他就自己做晚饭。他住在雍陌市场附近,他家所在的那个原来的村子,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摸样。没有了农田,村里的人或外出打工,或在周围做小生意,一下子都变成了城里人。   雍陌村的生活非常舒适,也非常便捷。周围有商店,可以买到你想买的东西。如果买不到,到路边叫一辆“三蹦子”,他们这里的出租车,10块钱便可坐到三乡镇,那里比雍陌村更繁华。雍陌市场外面有个篮球场,上面满是滑旱冰的小朋友,阿泉没事的时候也会出来转转,看一会儿,想象着市场后面那还是农田时的模样。   去年,中山温泉球会又招进了一批球童。“现在的球童不是很好招,很多年轻人不愿来,吃不了苦,干不了两天就走了。”廖卫祥抱怨道。他们的球童招聘,已经不得不开始有对外开放的趋势。跟以前比,现在的球童招聘条件并没有改变很多,身体好、走得动、愿意干,满足这三项就可以去上班。但招聘结果仍不尽人意,去年招聘了30个球童,培训完之后还剩下13个。不过能剩下13个已经不少了,廖卫祥有个在其他球场做球童管理的朋友,招球童第一天没有招到人,第二天招到了50个,培训完还剩下不到10个。   雍陌村仍有很多人去周围的工厂上班。作为普通工人,他们基本工资1000多块,算上加班费一个月能有3000块左右的收入。而阿泉的收入,还是比他们高一些,但现在5000元钱的购买力可能还赶不上当年的500元。   阿泉已经没有了换工作的念头,也换不动了,看来,他要在这里干到退休了。“等到干不动的时候, 就退休。”而那个时候,他的儿子或许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。   三乡镇这两年的经济发展放慢了脚步,工资待遇也赶不上物价的上涨。不少外地人都不愿意来这里打工,前两年好的时候,连在网吧门口拉客的“摩的”司机一晚上都能赚200多块。有人拿这个和阿泉开玩笑,说做球童还不如骑着摩托去拉客,阿泉淡然地笑了笑:“那个不好,没意思。”   从2007年到现在,阿泉的第二辆摩托车已经骑了6年,但他保养得很好,车看上去有七成新。除了上下班,他有时还会骑着车到几公里外的三乡镇市场,买些在雍陌村买不到的商品。眼看这辆摩托车又快到了报废的年限,前些日子听说有的球童买了汽车,阿泉心里也有了想法:“等过两年,再换辆车,这次争取换个四轮的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用手比划出一个方向盘,像已经开上了新车一样高兴。   编后:   这是阿泉的故事,也是很多中山球童的故事。   作为国内第一家球场,他们的球童应该是全国所有球童里平均年龄最大、服务时间最长的。   采访阿泉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。他有自己的工作,有时候还会很忙。因此,我们特别感谢他能配合我们采访,同时心里也有一份愧疚。   与阿泉一起进球会的,还有两位,但他们都不愿接受采访。即便如此,透过阿泉的故事,我们对他们,对于中山温泉球会球童的生活变迁,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。   最后,还要强调一句说了很多遍的话:球童的工作不容易,请对他们多一些尊重!尊重他们,也是尊重我们自己。 作者: 梁悟非 卢晓 王晓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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